本文譯自《Jed Talks #1 Essays, Teachings, Rants & Frivolous Frivolity 2nd Edition》,中譯書名《傑德譚#1 小品,教誨,呢喃囈語》
畢凱、瑞克、沃爾夫、特洛伊、百科和拉弗吉在艦橋上。博格人的船鑑在屏幕上顯得突出。
博格人:我們是博格人。
畢凱(站起來,整理外衣):是的,是的。嗨。
博格人:嗨,準備好被同化吧。
瑞克(站在畢凱身邊):怎麽準備?收拾幹凈的內衣?幫植物淋好水?留個紙條給…
博格人:降低你們的防護罩。我們將把你們的生物和技術特性…
畢凱(發出 「切斷 」手勢以結束通信):是時候戰鬥了,即使我們贏不了。沃爾夫,準備光子魚雷。拉弗吉,鎖定畢凱阿爾法一號的攻擊流程。百科,將所有可用的能量重新分配到防護罩上。瑞克,準備分離飛盤,並將指揮權轉至戰鬥橋。
瑞克:遵命,長官。
百科:正等待您的命令,艦長。
畢凱:很好。準備…瞄準…。
喬迪(站起來):不,艦長,等等!你必須聽我說!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,但若這一切真的沒有發生呢?若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呢?我告訴你,唯一的出路是把它全部燒掉!
畢凱:拉弗吉,這是現實,不是模擬。
喬迪(發狂似地):長官,恕我直言,你怎麽知道?這個現實可能只是一個子程序中的一個子程序,就像俄羅斯娃娃一樣層層套嵌;嵌在模擬中的遊戲,嵌在遊戲中的夢,嵌在上帝意識之中,嵌在小孩的玩具上。現實是一場遊戲,因為現實之外便沒意義。生命不過是場夢,我們不過是可悲的玩家,在艦橋上昂首闊步地表演過後便消聲匿跡。這不是真實的! 沒有什麽是真實的!
百科站起來,微笑著,雙手放在喬迪的肩膀上作鼓勵狀。喬迪回以微笑。百科一捏。喬迪失去知覺,倒在椅子上。艦橋仝人為之鼓掌。
畢凱:是時候讓那個小混蛋閉嘴了。
Q從一道光柱中顯現。
Q:尚﹒路克,恐怕那個小混蛋是來自理性的聲音。你使他閉嘴只因他說的真相使你感受到滅亡的威脅。你恨他,因他是靈性反動份子,炸彈客,異端。這就是小混蛋在自我之艦上的角色,向權力說真話,但你是由你對真理的恐懼所造就的,所以你閉上他的嘴。
畢凱:Q! 感謝上帝。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! 你能不能停止你那低能的胡言亂語一秒鐘,好讓我們擺脫困境?
Q:當然,艦長先生,我彈一下指就能結束這一切。拉弗吉是對的,奈德﹒麥克菲利是對的。眼見不為實。
瑞克:你到底是誰,Q?你是上帝嗎?我聽聞你被稱為 「獨察行者」。
Q:瑞克,我們都是唯一的觀察者;既是觀察者又是被觀察者。你可以把我想像成黑天神,而這兩艘船艦代表了俱盧族和般度族,在俱盧之戰的戰場上排開的軍隊…
畢凱:請講人話。
Q:沒問題。你看,畢凱,這才是真正的戰鬥,其他的都只是影子。在這裡,一個人要麽被捲入自我身份的幻覺,要麽從幻覺中醒來。若你輸了,你存活。若你贏了,你就不再存在。選擇權在你手中;是同化還是死亡。
畢凱:Q,這是個相當糟糕的交易。
Q:像往常一樣,畢凱,你那微不足道的人類大腦沒有考慮到你困境的真實層面。正常情況下,我會著你去戰鬥,但你也許就應該投降,讓自己被同化。這並不像聽起來那麽糟糕。
畢凱:你建議我們向博格人投降?你完全瘋了嗎?
電梯門打開了。姬蘭捧著一個瓶子進入。
畢凱:姬蘭,你來艦橋上做什麽?
姬蘭:我想你可能需要喝一杯。
畢凱:姬蘭,容我介紹,這是Q。他是一個類似於神的實體,是Q連續體的成員。
姬蘭:哦,我很清楚Q是誰,尚﹒路克,那不是他。
畢凱(轉向Q):什麽?你不是Q?你是誰?
一道光柱,Q化成博格女王。
博格女王:我是始亦是終,我集眾人於一體。我是博格人。
畢凱:妳說得自己像神一樣,但妳並不是神!?
博格女王:正確。我不是普通的神,而是眾神之主。我有很多名字。我是瑪雅,幻相女神。我是黑天,戰車手。我是博格人。準備好被同化吧。
畢凱:妳永不可能同化得了人類。我們是由我們的自由意志朔造的! 我們將盡一切來抵抗妳!
博格女王:自由意志並不重要。抵抗乃徒勞。你贏不了,艦長,因為你已經輸了。你已經被完全同化了,尚﹒路克。你整個生命都只是我的一隻雄蜂。你發著以為自己是清醒的夢,而那夢正是我給你的。你不是在與同化作鬥爭,你正從中覺醒。
喬迪從他的椅子上撐起來,還在恍恍惚惚。他摘下面罩,露出已盲白目,像著了魔似地說話。
喬迪:我看到一個黑暗時代的到來。血肉從天灑落,無身之聲在夜裡嚎哭。馬在哀啼。單眼獨腳的怪獸在大地上跳著。鳥兒棲息在旗幟上,嘴裡叼著火,喊著:「熟了!它熟了!」 一頭牛生下一頭驢,一個女人生下一隻豺狼。新生的嬰兒在跳舞。兒子在母親的大腿間學習如何成為男人。雕像用他們的武器寫字,火把不再發出光亮。瘸子在笑,不同的種族在融合,貪萎的人來祈禱。夕陽被肢離的屍體所包圍。時間將毀滅宇宙。
我被可怕的夢境折磨著。我夢見了你 (指著博格女王),光芒四射,被淌著血的內臟包圍,附在一堆骨頭上,喝著金杯裡的酒。我知道勝利會從哪裡來。
拉弗吉倒回他的椅子上。
瑞克:呃,這有夠怪。
畢凱:是啊,我不知道他最近是怎麽了。
(對博格女王)
夠了! 我要求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!
博格女王:你是一個有缺陷的雄蜂。你希望從集體中脫離,但看清楚現實背後的現實。打上屏幕!
屏幕是空白的。
百科:艦長,屏幕似乎無法運作。
博格女王:鐵皮人,它運作良好。就在那裡,看你未被同化的現實! 這是你的勝利。逃出我的手掌心,領取你的獎賞。從雄蜂的夢中覺醒,永遠進入永恒空無的現實。
瑞克(悄悄地,對特洛伊說):等一下,我不明白。
特洛伊(悄悄地,對瑞克說):威廉,我們只是宇宙想像出來的產物。只有虛榮心告訴我們自己是獨立存在。我們就像全息甲板的角色,得悉我們不是真實的,我們只存在於電腦模擬的人造處境中,我們只是宇宙意識中的二維角色。
瑞克(悄悄地,對特洛伊說):是的,你們這些傢伙,但我不是這樣,對吧?
特洛伊(悄悄地,對瑞克)說:你代表著虛榮心,威廉。理想化的自我,與沃爾夫相反,他是分離狀態下的殘酷現實;恐懼、野蠻、渴望發泄、獸性、愚蠢。
沃爾夫:喂!我都聽到啊!
特洛伊(對沃爾夫說):我們談過這個的,親愛的。不要打斷媽媽辦事。
(悄悄地,對瑞克說):即使在愛中,他也會感到恐懼和困惑,因為即使他的愛也是一種急切希望得到確認的呼喚。他不斷地尋求保證,他不是虛無,而他永遠也找不到這個保證,所以他必須一直尋找。
瑞克(悄悄地,對特洛伊說):哇,真是個失敗者!
特洛伊(悄悄地,對瑞克說):我們在沃爾夫身上看得最清楚,但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真實寫照。愛只是恐懼的笑臉面具。
博格女王(對畢凱說):畢凱,你那高貴的人性到哪裡去了?你的戰意到哪裡去了?情感和理智發生了碰撞,但它們只是同一個謊言的兩面,那麽你希望取得什麽勝利呢?一切都已失去。臣服於我的意志!
百科:我相信我代表全體船員說…
博格女王:安靜,烤面包機。看看屏幕,艦長;沒有什麽是永恒的。這就是真相,這就是現實。你會去哪裡?你會成為什麽?
畢凱:你是說這全都是虛構的?
博格女王:這裡就是虛構。
(屏幕像一面鏡子般反映出艦橋和船員的情況)。
而這裡是現實。
(屏幕變為空白)
你來選擇,尚﹒路克。
畢凱:那你就承認我擁有自由意志了!
博格女王:別傻了。你不能佔有任何東西,因為根本就沒有個你可以佔有,也沒有東西可以被占有。看看屏幕,看看現實。去吧,去撞擊博格人的船鑑。在這個過程中毀掉它和你自己。誰會受益?誰還能享受以這種代價贏得的自由?
畢凱(絕望地,動搖地):但是…一定有更多的東西! 那裡一定有什麽! 我拒絕相信…
博格女王:是你的信念束縛和欺騙了你。你相信你做什麽很重要,你的行為有意義,你的生活有意義。你被你的信念所奴役。烤面包機,請講!
百科:我必須同意這外星實體的觀點,艦長。意義在邏輯上是不可能的。它不可能實際存在。生命是,也只能是,無意義的。
畢凱抓著他的胸口,倒在甲板上,在主屏幕前,兩艘船艦互相對峙。